認識三芝-田野調查的心得2025-06-07
你知道做田野調查最難的是什麼嗎？不是走路走到腳痛，也不是資料太多太雜，其實最難的，是「不確定」。
怎麼說呢？來，我跟你講。有時候，我們去做田野，可能只訪談到一個人，或只去一次。這種情況下，我們就叫它「隨機田野調查」。有點像路邊撿到一封舊信，信上寫得很動人，但你不知道它的來歷，也不知道寫信的人是誰。尤其是當受訪者年紀比較大，對於記憶中的事，有時候也會有點模糊，講的內容你也不太確定，問題來了，是不是可以當作事實。
那怎麼辦？只能再訪一次，再去問，或者找別人問同樣的事情。你知道嗎？有時候我為了一件事，會問到第二次、第三次。不是我不相信對方，而是我知道人的記憶會變，也會受外面其他資訊的影響。最理想的情況是，問到幾個人講的內容差不多，我才能比較安心地寫下來。
但就算這樣，也不表示百分之百正確。我常跟同學說：「你們聽到的版本不一樣，是很正常的。」就像聽長輩講故事，阿公講一套，阿嬤講又不一樣。哪個是真的？也許都是真的，只是角度不同。
如果資料來自網路，那又要更小心。網路的東西，有時候是二手甚至三手，原始來源找不到，還要交叉查證。這也是為什麼我常說，我們田野資料的可信度，大概是七成到九成，不可能百分百。
你可能會問：「那這樣有什麼意義？」其實，這就是田野的魅力所在啊！它不是條理分明的論文，而是一種探索。每一筆資料都是一塊拼圖，剛開始可能覺得拼不起來，但慢慢地，你會看到一條脈絡浮現出來。這些資料看起來雜亂、破碎，但你把它們拉在一起，對照文書資料、歷史記錄，就能拼湊出一個地方的故事。
我在三芝、石門、萬里、金山、八里也都做過這樣的田野調查小冊，但你知道嗎？即使經驗豐富，每一個地方還是不能套公式。因為每個地方都有自己的風土、氣味、文史，沒辦法複製，也不能硬套。
田野調查啊，就像是跟地方對話，對方說得吞吞吐吐，有時候還故意繞彎，但只要你有耐心，聽著聽著，你會發現，那些碎片背後，藏著整個時代的回音。
